看不見的小鳥

小說《我親愛的甜橙樹》中，五歲的澤澤是一個敏感、孤單、想像力豐富的男孩，他的心中有一隻會唱歌的小鳥，只有他聽得見。

澤澤總是調皮搗蛋，被鄰人戲稱惡魔之子。當他又一次被爸爸痛揍，難過到覺得全世界都沒有人愛他，他決定將這看不見的小鳥送給親愛的弟弟路易斯。

他的雙手貼近心口，小心翼翼的捧出一個空空的圈，輕輕擱在路易斯張開的小手。他說：「你要好好照顧這隻小鳥，我再也聽不見牠的聲音了。」

這個故事是巴西作家約瑟．德維斯康塞羅的自傳小說，澤澤的早熟天真令人心軟。

也許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隻「看不見的小鳥」，是我們無聲的朋友，藉由小鳥的隱喻，帶出內在幽微的情緒與想像。

共讀繪本

《站在我肩上的小鳥》女孩來到新學校，還沒跟新朋友說到話，就先聽見肩膀上小鳥的竊竊私語，沒有人看得見的小鳥，越來越大，女孩也越來越沈默。

《小魯的池塘》最好的朋友小魯過世了。總會來到我窗前的那隻蜂鳥，是小魯嗎？

《烏鴉太郎》那個總是躲在角落、遠遠走在最後一個的男孩，維妙維肖的發出烏鴉叫聲，大家也聽見了，他遼闊的孤單⋯⋯

學生練習

珈樂（三年級）

　　從前有一個人，他的名字是可樂風，他很愛玩電動也很愛跟別人講話，他有很多朋友，他的朋友會跟他玩。他有一個鄰居，鄰居有一個小孩，他的名字是小宇，他沒有朋友。

　　有一天可樂風遇到小宇，可樂風看到小宇肩膀上的鳥，有紅色、綠色、藍色的羽毛，可樂風問小宇：「我可以摸這隻鳥嗎？」

　　小宇說可以。小宇說：「我的鳥會在快樂和開心時出來。」小宇問可樂風：「我們可以做朋友嗎？」可樂風說好。

　　從此小鳥有時飛到小宇家，有時飛到可樂風家。原本只有小宇看得到小鳥，現在可樂風也看得見了，小宇也不會寂寞了。

教師回饋：可樂風看見了小宇肩上的小鳥，也看見了小宇的孤單，這是多美的隱喻，好動人的故事。

筑凌（二年級）

　　從前有一位小朋友他每天都坐在角落都不想上課，而且他很壞，都會打別人也會上課不專心，大家都不喜歡他。

　　他家有一隻小鳥，他看得見可是大家都看不見。牠是彩色的，牠都會在樹上出現。小美會跟小鳥講話，小鳥只會說：「你好，我叫小鳥。」小美說真是不可思議。

　　小鳥安慰小美，牠會跳舞、唱歌，小美就笑了，小鳥很開心小美笑了。其他同學都以為他在作白日夢呢。

教師回饋：只有小美看得見的小鳥，也是她唯一的朋友，為小美的孤單帶來了一點美好。

咏庭（三年級）

　　從前有一個人的名字叫小可，她是一個小女孩，她很愛畫畫，也很愛幫忙做家事。　

　　有一天我們一起玩躲貓貓，她就躲在角落裡，可是她在離家很遠的地方，我們找也找不到。過了一小時，還是沒有找到她。但有一天家裡飛來一隻美麗又可愛的小鳥，那隻鳥好像小可哦！

　　小可應該不是那隻鳥吧？

　　我一直以為牠是小可，過好幾天還是找不到小可，我只有看到那一隻小鳥，牠停在一朵花上面，因此我把那隻小鳥取名字叫小花。

　　有一次小鳥小花飛到我們家去了，奇怪，爸爸媽媽看不見小花，小花就飛到小可的頭上，啊，我終於找到她了。

教師回饋：躲貓貓躲得太遠，變成小鳥飛回來，這想像的誤會好美啊。我想，也許小鳥是思念的化身，只有想念小可的「我」才看得見吧！

韋彤（四年級）

　　每到了早上，老師頭上的小鳥就會開心得像花一樣。到了下課，老師頭上的小鳥氣得像火山一樣。

　　老師頭上的小鳥是一隻只有我看得見的生物體，當老師生氣時我就會安靜一點，當老師心情好我會特別活潑。

　　有一次她不小心跌倒了，她頭上的小鳥哭得滿臉都是淚，老師卻一臉開心的笑著。老師的爸爸生病了，所以小鳥一整天都垂頭喪氣趴在老師頭上。

　　今天來了一位轉學生，她問我：「你看老師改作業時，頭上的小鳥愈來生氣了，好可愛！」我驚訝的說：「你看得見老師頭上的小鳥！」我太大聲了，老師頭上的小鳥就飛走了。

教師回饋：小鳥豐富的神情反映著老師多變的內心。一直靜靜觀察的「我」，有沒有覺得更親近老師呢？

沛婕（三年級）

　　數學老師每天都很不開心，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都那麼不開心。每當上數學課時，大家都非常安靜，就怕數學老師發火。

　　數學老師的肩膀上有一隻小鳥，只有我和數學老師看得見，那隻小鳥一天變得比一天大。

　　有一天我聽到那隻小鳥在說話，牠一直在跟數學老師說讓他沒有自信的話：像是「你好笨」、「你教得好爛」。

　　我看了看數學老師的臉，他看起來很不開心。後來我送給老師一條緞帶，他把那條緞帶綁在那隻鳥的嘴上，那隻鳥就飛走了，數學老師就開始有了笑容。

教師回饋：唯一看得見小鳥的「我」想了辦法，舉動勇敢又貼心。老師的心情變化有了對比，表現戲劇性。

靖淳（三年級）　　

　　我生出來的時候看見一隻小鳥，翅膀的毛是金色的，頭是紅色，我一看窗戶邊，那隻鳥就會看著我：有時候對我笑，有時對我皺眉頭，我開心的時候就對我笑，牠皺眉頭的時候就是要出事了。

　　不管我去哪裡鳥一定跟著我，當我不開心，牠就會停在我的頭上，在我的心裡跟我說「沒事，再試一次吧！」有牠在我都很開心，在我七歲快八歲的時候，牠突然心跳停了。　　

　　我很傷心，在我花了一百塊的紙上畫出我和牠一起玩的樣子，上面我畫了一個動物園，只屬於我和那隻小鳥的動物園，我去哪裡都帶著這一張紙，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拿出來看。　　

　　我爸爸媽媽看到這一張紙的時候笑得很開心，我忍不住大罵說：「這是我心裡的小鳥畫像！」爸媽很尷尬的說對不起。

教師回饋：小鳥的陪伴和鼓勵，在過世之後還是可以在畫紙上帶來溫暖。是「我」的相信與愛，讓思念有了力量，真動人的故事。

奇諒（三年級）　　

　　有一天我們家突然有一隻小鳥飛進我們家，牠很大，會把我包起來，牠的羽毛很多顏色，牠飛翔的時候羽毛會一直掉下來，牠叫快樂的小鳥。　　

　　我考了一百分，我會歡天喜地的跳起來，快樂小鳥會從我的頭上冒出來，在我的頭上快樂的飛來飛去。　　

　　有一次暑假我很孤單，牠也會冒出來在我的頭上唱歌，我會和快樂小鳥一起唱美妙的歌。　

　　我很喜歡快樂小鳥，可是牠昨天過世了，我很難過，哭了一個晚上。

教師回饋：掉落的羽毛和巨大的擁抱傳遞了快樂的感染力！快樂小鳥帶走了快樂，留下悲傷，如果「我」重拾笑容，快樂小鳥會回來嗎？

明宜（三年級）　　

　　老師請我發表的時候，因為我很害羞，所以我講話很小聲。這時有一隻鼓勵大家的小鳥出現了，那隻可愛的小鳥羽毛超級漂亮的，牠羽毛是藍色的。　　

　　小鳥對我點頭，表示我可以大膽一點，我很害羞的時候，每次就在這個時候，牠都會告訴我：「你一定可以大膽一點。」

教師回饋：你將「我」的害羞和小鳥的鼓勵寫得很生動，在小鳥的陪伴下，「我」也更勇敢了吧！

安棨（三年級）　　

　　每到開學的那一天，我都迫不及待去見同學，不過這次我一去到學校都沒有人理我，連我朋友也是。這時窗戶旁有一隻小鳥，牠輕輕的飛到我桌上，那隻小鳥跟我說：「你要鼓起勇氣去面對困難。」　　

　　下課時，我想去和同學們玩，但同學們都不理我，我一次又一次的想加入他們，和他們一起玩，但我總是被他們排擠。突然那隻小鳥站在我面前說：「你看吧！我說要鼓起勇氣去面對，但是你總是小小聲的說話誰聽得見呢。」 　

　　上課時老師問問題點到我，我緊張的走上台，然後我聽到小鳥在我耳邊說：「加油你做得到的。」我想起，小鳥說要鼓起勇氣去面對困難。我終於知道我為什麼那麼害羞了，因為我總是沒有鼓起勇氣。 　

　　我站在台上大聲的講出答案。

教師回饋：小鳥從遠到近一次次鼓勵，使「我」終於勇敢、清晰的表達出來，真了不起！

詠心（三年級）　　

　　每年到中秋節的時候會有一隻小鳥停在我的手上，想要甩都甩不掉！　　　　

　　他非常愛跟我玩，我都會送他禮物，譬如糖果、玩具車和飲料。　　

　　有一次我被壞人找到，快要被吃掉的時候，他用可怕的叫聲把他們嚇跑了！　　

　　我今天在吃餅乾的時候，他來跟我說再見，因為他要被做成月兔搗藥的材料，真殘忍，我只好跟他說再見，送他走了。　　

　　但不久他又跑回來說：「因為他們覺得我很可憐，所以我不用去了。」我說：「太棒了！」

教師回饋：中秋出現的小鳥，像月光一樣美麗嗎？真想知道牠的模樣。

恩緯（三年級）　　

　　我認識一個人，但是她不知道我是誰，她就是我的曾祖母。　　

　　有一天我爸爸向安親班請假兩天，因為我的曾祖母過世了，她在禮拜二晚上過世了。　　

　　我的曾祖母她住在高雄，當我在高雄的時候，總是會看到一隻鳥，牠常常飛進曾祖母家，我心想牠是不是曾祖母？牠的外形很特別，牠的脖子是彩色的，身體是咖啡色，腳是紅色的，眼睛中間還有一根毛，而且毛的顏色是銀色的。　　

　　我想跟阿嬤講這件事情，講了這件事之後，阿嬤問我，那隻鳥在哪裡？

教師回饋：這是很美的聯想，阿嬤對曾祖母的想念、小鳥與曾祖母之間的連結，都可以再多描寫一點喔。

苡溱（三年級）　　

　　有一次我在院子裡看書，突然有一隻小鳥飛到我書上聽我念故事，我念到一半，小鳥就拍拍牠的翅膀，牠的羽毛掉下來了，我看看翅膀的顏色是白色羽毛，眼睛是藍色的，我覺得牠很可愛，就把小鳥留了下來。　　

　　不久小鳥過世了，我很想念牠，我把以前拍的照片都掛上牆壁，但是我還是很想念牠。我把以前送給小鳥的項鍊掛到我手上，這樣我就不會忘記牠。

教師回饋：小鳥過世以後，就看不見了。但是「我」用各種方式記得牠，牠就永遠活下來，活成一個故事。

《我親愛的甜橙樹》改編電影

小說在2012年被翻拍成電影，也推薦給大家。

後記

　　口袋裡有幾個心愛的故事，關於小鳥。
　　《逆流河》總愛從漢娜說起，為了那一隻從未開口的千年小雀鳥，那是父親愛的證明，是活下去的理由。
　　吳明益《天橋上的魔術師》裡也有一篇〈鳥〉，女孩的掌心隔著手帕，輕撫殘破的文鳥，「我的手微微感到一點震動。就像漫長的冬天裡有一天突然溫暖起來，原本葉子都已經落盡的樹，誤以為季節就要轉變了，而冒出一兩枝新芽那樣的震動」。
　　年少在課本讀到梁實秋寫〈鳥〉，華美詞語特別多的一課：穠纖合度、瞵視昂藏、斑斕、玲瓏、輕靈、像虹似地一下就消逝了⋯⋯那時不懂，直到真的把一隻鳥兒捧在手裡，感覺柔順硬挺的羽毛下隱隱搏動的心跳和溫熱，才體會了這精緻生命的脆弱美麗。
　　很想跟學生講述《我親愛的甜橙樹》，一個令人心疼不已又美麗的故事。
　　我終於集合了足夠的、適合的繪本，可以跟孩子們談談，關於「看不見的小鳥」。